NK细胞结合器前沿
自然杀伤细胞,简称NK细胞,是免疫系统的重要成员。具有多种细胞毒性机制,并且可以通过细胞因子调节免疫反应,在癌症免疫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因此成为肿瘤免疫治疗中的“明星”成员。随着对NK细胞的研究深入,已经开发出并正在开发多种针对NK细胞的治疗策略,包括基于单克隆抗体或者基于细胞的NK细胞疗法以及组合策略驱动NK细胞响应【1】。其中NK细胞接合器(NK cell engagers,NKCEs)被认为是具有潜力的免疫疗法之一。
NK细胞介导的癌症免疫疗法在过去二十年中得到快速发展。最近,多特异性NK细胞接合器已被成功开发成为可有效诱导内源性NK细胞针对特异性肿瘤靶标产生细胞溶解反应的癌症治疗药物。这些药物的分子的结构各不相同,但它们通常具有与特定肿瘤抗原和 NK 细胞激活受体(如 CD16)结合的小分子量和结构域,包括NKp30、NKp46 和 NKG2D等,并展现出非常有潜力的抗肿瘤活性。
HER2三特异性NK细胞接合器DF1001有望成为治疗HER2阳性实体肿瘤的有效药物
在2023 ASCO年会上Dragonfly Therapeutics公司公布了其潜在“first-in-class”的三特异性NK细胞接合疗法(TriNKET)DF1001用于治疗晚期实体肿瘤的积极早期数据【2】。DF1001靶向HER2,可驱动实体瘤中的先天性和适应性免疫系统的激活,并于2021年获得FDA治疗食管癌孤儿药的认证。
这是一项正在进行中探索DF1001安全性、耐受性和初步生物及临床活性的首次人体1/2期研究。临床前数据显示TriNKETs直接和间接刺激NK细胞、γδT细胞和CD8+T细胞。在1期研究中,截至2022年12月8日,在剂量爬坡阶段入组了36名晚期和/或难治性实体瘤患者,起始剂量采用极低的0.000052 mg/kg,并逐渐递增至15mg/kg;而在扩展阶段共入组了68名至少具有 HER2 1+ 表达的实体瘤患者,给与0.52-15mg/kg 每两周一次的治疗剂量,同时也对联合纳武利尤单抗(nivolumab)或白蛋白紫杉醇的疗效与安全性进行了探索。在患者开始DF1001治疗前和4-6周后收集的活检结果显示,肿瘤中CD8+T细胞或NK细胞浸润有增加的趋势,证明了概念的正确性。
此次公布的结果显示,DF1001已在先前接受过多线(最多达16线)以及接受过德曲妥珠单抗(Enhertu/T-DXd)治疗的转移性乳腺癌(MBC),结直肠癌(CRC),非小细胞肺癌(NSCLC)和胃食管癌患者中表现出抗肿瘤活性。在平均接受过6线治疗的MBC患者(其中大多数为HER2低表达)中,25%达到了临床缓解,但由于数据有限,尚未确定HER2表达水平与疗效的可能关系。在安全性方面,79% 的患者报告了治疗相关不良事件 (TRAE)。TRAEs大多为低级别(86%为1-2级),很少导致治疗中断。没有4级或5级TRAE的报告。最常见的 TRAE 是输液相关反应 (26%)、虚弱 (15%) 和疲劳 (12%)。未观察到剂量限制性毒性。该研究也与2022年12月6日开启针对各类具有HER2表达的实体瘤的2期研究,并完成对首名患者给药。联合给药方面,也对与吉利德(Gilead)的Trop2 ADC Trodelvy在MBC和NSCLC中的组合进行探索。
靶向HER2的NK细胞接合器治疗潜力
从DF1001研究结果提示,靶向HER2的NK细胞接合器有潜力弥补存在HER2表达但无基因扩增的部分瘤种中未被满足的临床需求。常见的与HER2相关的改变包括基因的突变,扩增以及蛋白的过表达【3】。在大多数瘤种中,HER2基因的扩增与HER2蛋白的过表达往往存在很高的相关性【4】。而目前绝大多数经临床验证的抗HER2的疗法主要针对的存在HER2基因的扩增与HER2蛋白的过表达的肿瘤,而对于HER2低表达的瘤种的治疗手段有限。
从My Cancer Genome网上公布的数据可以看出(图1),虽然最常出现HER2基因扩增的瘤种,仅包括乳腺癌,胃食管癌,肺癌和结肠癌等,但是从The Human Protein Atlas的数据中发现HER2的表达却存在于多种实体瘤中(图2),因此有可能通过抗HER2疗法获益。
图1
图2
关于HER2基因突变方面,HER2基因的突变与蛋白过表达在各瘤种的相关性不一致,同时现有的抗HER2疗法在存在基因突发的各瘤种的疗效也存在差异(图3)【5】。由于普遍认为HER2基因突变与过表达在各瘤种的肿瘤发生发展中存在截然不同的机制,因此开发针对HER2基因突变的新疗法也是目前的迫切的临床需要。从图4中可以看出,目前已获批的抗HER2疗法都集中在乳腺癌和胃食管癌两大瘤种,也仅有德曲妥珠单抗获得HER2低表达乳腺癌适应症。肺癌方面并无针对HER2阳性的药物成功上市,仅有德曲妥珠单抗获得HER2突变的适应症。因此,目前已获批的抗HER2疗法的不足主要体现在针对其他HER2阳性或HER2低表达或基因突变的瘤种身上。
图3
图4
安渡对于NK细胞接合器临床开发的考量
首先需要结合研究药物的特点制定合理的总体开发计划以及注册路径的考虑,包括单臂加速上市的可能性,孤儿药和突破性疗法的认证等。
由于FDA Project Optimus的发布,也对肿瘤药物开发过程中的剂量探索,选择及优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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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起始剂量选择方面,对于一些First-in-class,存在较高或未知风险,缺乏相关毒性研究物种,以及作为激动剂,可产生级联放大反应的研究药物,通常需要采用包括MABEL法的多种方法支持起始剂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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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剂量探索阶段也需要增加受试者人数以及延长毒性观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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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剂量爬坡和初始剂量扩展之后,需要识别几个候选剂量或剂量范围,进一步通过随机研究评估不同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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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适用于联合用药的研究药物,早期研究中需要获得充足的剂量选择依据,用以支持后续的联合治疗研究的开展。
对于瘤种和适应症的选择上,总体上主要根据研究药物的特点,作用机制,临床前研究结果以及申办方的战略考虑进行选择。NK细胞接合器在某种程度上可认为是某肿瘤靶点药物的增强剂。如前所述,针对靶点低表达的常见瘤种以及靶点高表达的少见瘤种或现有疗效不佳的瘤种,将会是NK细胞接合器非常有潜力的开发方向。
[1]. Vivier E, Rebuffet L, Narni-Mancinelli E, Cornen S, Igarashi RY, Fantin VR. Natural killer cell therapies. Nature. 2024;626(8000):727-36.
[2]. Safran H, Cassier PA, Vicier C, Forget F, Gomez-Roca CA, Penel N, et al. Phase 1/2 Study of DF1001, a novel tri-specific, NK cell engager therapy targeting HER2, in patients with advanced solid tumors: Phase 1 DF1001 monotherapy dose-escalation results. Journal of Clinical Oncology. 2023;41(16_suppl):2508-.
[3]. Vranić S, Bešlija S, Gatalica Z. Targeting HER2 expression in cancer: New drugs and new indications. Bosn J Basic Med Sci. 2021;21(1):1-4.
[4]. Yan M, Schwaederle M, Arguello D, Millis SZ, Gatalica Z, Kurzrock R. HER2 expression status in diverse cancers: review of results from 37,992 patients. Cancer Metastasis Rev. 2015;34(1):157-64.
[5]. Connell CM, Doherty GJ. Activating HER2 mutations as emerging targets in multiple solid cancers. ESMO Open. 2017;2(5):e000279.